雷鳴金鼓戰笳聲之送別 龍貫天 南鳳 區文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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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粵劇推廣中心2012年5月22日高山劇場演出 徐子郎編劇 朱毅剛作曲 區文鳳曲式句格注釋 龍貫天 飾 夏青雲 南鳳 飾 翠碧公主 區按：雷鳴金鼓是唐滌生辭世後, 被認為最有機會接班的粵劇編劇, 可惜他也在唐滌生辭世後六年也辭世了。徐子郎較為人熟悉的是鳳閣恩仇未了情, 一支胡地蠻歌, 當時香港差不多無人不識, 其中更用了幾句李後主浪淘沙的詞, 倍令人覺得文學味濃。但其實徐子郎之後創作的幾個名劇, 如雷鳴金鼓戰笳聲, 無情寶劍有情天, 都有運用前人的詞作, 但其用法頗為生搬硬砌, 基本上和劇情並不相關, 但詞作本來講究文采, 但這種完全沒有准則的運用, 又是否可以歸入有文采之列呢? 中國文人創作, 援引他人或古人詩詞作品, 歷來多有, 但其使用, 多是有機存在, 即是有作為地使用, 或者經過消化化用, 在這種情況之下, 仍可以算是有文采。不過, 又是否能活用古人詩句便算是有文采? 這個問題設問, 就牽涉到唐滌生是否有文采的問題。唐滌生的作品中, 不乏化用古人詩詞作品, 但有很多素材, 卻是來自他改編古典戲曲作品的原文。例如蝶影紅梨記窺醉一場, 謝素秋唱[可憐露濕鞋兒冷, 百拜風神要順情, 盡向儂吹莫向郎, 待玉纖重把羅衣整]這兩句滾花, 除了頭頓和四頓是源於詩酒紅梨花劇本, 二頓和三頓則是唐滌生的創作。從這一個例子, 唐滌生引用前人詩句, 並不同過往詩客詞人引用古人經典的做法, 而是把原文引伸為一種主觀情緒的表達, 從而增加情感的份量; 所以唐滌生所寫的是[情語], 這其實是唐滌生詞曲文字創作的重要特點。當然, 有人認為情語也是一種文采的表現, 但其中實存在灰色地帶, 尤其是唐滌生所撰作的情語, 往往是一種個人或對話表述性質, 在這種情況下, 算是有文采的表現, 似乎仍有一段距離。因此, 當我聽到有人讚賞唐滌生有文采, 我倒覺得這人並不真是瞭解唐滌生文字創作功夫所在, 也歪曲了唐滌生的評價。其實有文采的詩文創作, 文字技巧, 結構等都有多方面的講究, 有時有很好的文采, 可能反而是一種缺點。中國傳統文學, 有詩莊, 詞媚, 曲白, 三種要求, 所謂曲白, 就是要求曲詞說白要坦露, 容易令觀眾明白, 所以有文采反而可能有反差, 反不如唐滌生的[情語]來得優勝。 我是一個很有文采的編劇, 但我也同時面對演員同觀眾對曲詞的不解, 反不如早期的創作, 同樣以[情語]入曲來得容易令人明白。唐滌生後期也開始講求文采, 但他有文采的曲詞唱段不多, 與此同時, 他也邁向大量用典的情況, 如再世紅梅記, 綠章無計訴蒼穹, 很多人就不知綠章怎麼解, 其實是道士寫的黃表祭天, 其中的祭祀文字, 就稱為綠章, 因為這些文字, 本來又叫青詞, 由青詞又引伸為綠章。所以有文采是好還是不好, 那些如徐子郎等套用古典詩詞, 但又不問情由的, 又應如何看待? 這段文字, 希望引起大家對詞曲文采的一些反思。